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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钱包

  发布时间:2017-03-25 11:57:05


    吃罢饭,父亲拿起了透明胶带,开始粘补他的钱包。父亲的钱包是一只透明塑料袋,不知道原来是装什么东西的,颜色已经变得发灰发黑,上面还有一道道的裂纹,被他用透明胶带修修补补,外观实在不雅观。然而,这个不雅观的塑料袋却是孩子们的魔法袋,每次出门时星星都要用小手去父亲的衣兜里掏它出来,以期能从商店里换回糖果、玩具——或一个黄头发的小姑娘,或一只呆萌萌的三角龙,或一袋软软甜甜的QQ糖,兴奋上老半天。
   其实,记忆中父亲的钱包似乎从来没有体面过,不论是形式还是内容,外观还是内涵!
   父亲是一名民办教师,十五六岁开始教书,直到知天命之年才转为公办教师,但工资却是按中师毕业生的标准起算,到退休才拿到一千多块钱的退休金。因此,他的一辈子都是在急抓抓中度过,兜里揣不了几块钱,所以钱包也从来没有正规过,一个纸烟盒,一块旧手帕,或者一张厚实实的油光纸,都能成为他的钱包,包着有限的几张分分毛毛和几枚硬币。直到发现了塑料袋的防水、耐磨、轻便等功能以后,才算固定下来。
   但尽管外观不佳,父亲的钱包里装的却是我的全部童年。从它里面换回了散发着油墨味的课本,一面焦黄一面雪白的上店锅盔,带着橡皮头的铅笔,甚至一只一上弦就蹦蹦跳跳的铁皮青蛙。而为了让钱包尽量鼓一点,父亲在教书之余,养过牛羊鱼鳖,蝎子土元,鸡鸭鹅鸽。记的我家养老鳖时,为了给老鳖们补充蛋白质,父亲的破自行车后整天带着粪桶捞网,每天去旱厕里捞蛆虫。那时候我嫌丢脸,整天劝他别再去捞了,他总是默默地抽烟,一声也不吭。
   等到我大学毕业,参加了工作,家庭经济条件好了起来,父亲也退了休。我常劝他别再节省了,可没什么用。他回老家种地,从来都是中午几个馒头就开水,晚上不论再晚也要赶回家吃饭;儿媳妇给他买的衣服,总是藏起来不舍得穿;工资发了赶紧领出来,交给母亲藏在旧手电筒里,凑个整数存到银行里。而随身的塑料袋里从不超过百八十块钱。
   这样做是因为有教训。我结婚那年,他带着一千多块钱去上店街买待客物品,把装钱的袋子忘在了一家摊位上,又去找时人家说没见。回家后他两天没有吃饭,一星期没有说话,头上的白发添了不少。从此以后,他基本兜里不装大额钞票。前年我买车,父亲把我叫到跟前,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八张存单,共计有四万多块钱,说,你去取出来用吧,取钱时可得小心!
   我的眼霎时红了起来——父亲的钱包,永远是我生命的源泉,不管我长得再高!

责任编辑:张克雷   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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